姑姑

我的英雄——与子

我的英雄

 

４，与子

 

 

　　起因是好奇心。

　　「美咲平常与米歇尔是怎样交流；米歇尔会与美咲聊什麽；米歇尔对我有怎样的想法。」抱着这些想法的弦卷心，把窃听器安装在奥泽美咲的高中制服上。

　　连替换在内，奥泽美咲共有三件制服，

　　只要达到目的，弦卷心从不在意花费的资源和时间。当然，除了自己的好奇心，她也在意此事会否让奥泽美咲失去笑容。

　　组装窃听器、安装窃听器、或是把频道电波加强等等琐事，对弦卷心都很简单。

　　甚至，弦卷心没有依靠弦卷家的力量，已把所有事情完美地处理。

　　弦卷心没有沾沾自喜，没有内疚，情绪没有一丝波动。如平常一般，不论团练花费多少时间、不论别人的批评多麽辛酸、不论伤痛的伤疤有多巨大，她的情绪也不曾波动。

　　这些閒事不配她在意。

　　弦卷心的情绪和动力，只会因为兴趣而产生。现在，她的喜好是米歇尔。

　　理所当然地，弦卷心没有跟任何人说安装窃听器的事情。并不是考虑别人的想法，而是若然告诉他人，将会对事情的结果有负面影响。

 

　　「噜噜噜。」在偌大的房间中，充满粉色小熊的周边——玩偶、娃娃、抱枕、毛巾等。

　　「呼噜呼呼。」金髮少女哼着意义不明的歌曲，轻轻地把身上的制服脱下，摺叠成规则的四边形，整齐地放在门边的篮子中，穿上充满米歇尔图片的睡衣。

　　「呼呼呼，噜呼呼。」继续哼着奇怪的歌曲，弦卷心把电脑开启后，输入密码。驾轻就熟的操作后，连接电脑的音箱，出现奥泽美咲苦恼的声音：「把Ａ套进去……把Ｂ和Ａ的答案套进Ｃ的算式内。」

　　「呼呼。」弦卷心拿起画笔，准备把新的歌曲画下。

　　「呼……再努力一下……」奥泽美咲自言自语道：「如果不合格要补考，会影响团练……」

　　弦卷心拿着画笔的手一顿，然后她放下画笔，拿起背包中的教科书，仔细地阅读起来。弦卷心虽然不在意成续和分数，但如果影响团练，是另一回事。

　　二十分钟后，弦卷心翻过所有教材后，把书本放回包包，继续画画。

　　然后，弦卷心顺利获得学年首位。

 

　　「呼噜噜。」在电脑开启的时间中，弦卷心把校服脱掉，规距地放在篮子内，然后拿出画纸。

　　穿上睡衣后，弦卷心开启程式，并拿起画笔，准备随心所欲地画画。

　　「这一句应该是……」同样是苦恼的情绪。弦卷心很好奇奥泽美咲为什麽总是充满苦恼，不论是看到她的时候，或是看不到她的时间，总是听到她的叹息。

　　「是哼哼？噜哼？呼噜哼？」无精打采的声音，让弦卷心感到心脏有点空空的。

　　她不知道这感觉，名叫失落。

　　「呀……如果心可以画出更具体的歌词，或哼出更完整的节奏就好。」奥泽美咲不自觉地抱怨道。

　　其实弦卷心不论画出多麽扭曲的作品，或者唱出如何奇怪的节奏，奥泽美咲仍可以把歌曲编出。

　　而这些歌曲不但HHW的团员喜欢，HHW的听众也很喜欢。奥泽美咲对此没有自觉，或者，她觉得听众只喜欢HHW的演奏方法。

　　「原来是这样，那很简单。」弦卷心心想，然后拿起画笔。把天马行空的想像，以画图的方法记录，方便奥泽美咲创作更欢乐的歌词和曲调。

　　花费六十分钟，弦卷心看着自己的作品，放下画笔，疲倦的她已经想睡觉了。

　　但是脑海中闪过奥泽美咲苦恼的表情，弦卷心不喜欢她这个表情。

　　于是她拿起画笔。

　　三十分钟后，弦卷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，准备把它送给奥泽美咲。

　　

　　弦卷心把校服丢在篮子后，就开启电脑，使用单手熟练地操作程式，另一隻手把睡衣拿起，并以奇妙的动作穿上。

　　「把汽球绑在团员身上，然后让他们慢慢浮在天花板后，再开始演奏吗，这怎麽可能……不不不，不可以这麽消极，先想想实行的可能性吧……」

　　经过一阵敲打键盘和算盘摇动的声音后，奥泽美咲说道：「演奏场地的空间、我们的身体重量和乐器的电线，这三个要素比较麻烦……」

　　弦卷心认为这些都不是问题，只要钱可以解决的事情，弦卷家都可以解决。

　　奥泽美咲的声音再度传出：「但是薰前辈惧高症很严重，上次的半空演奏，还把薰前辈吓晕了…………还是拒绝心的建议吧。」弦卷心认同奥泽美咲的意见，如果演奏时，团员觉得难受，那就很无趣。

　　但是弦卷心不知道奥泽美咲心中默念：「但如果心真的很想这样做……薰前辈十之八九会勉强自己吧……」

　　「那麽……要想一个取代方案……心说过想与企鹅一起同台演出，要不把移动水族馆拿过来……不不，那个大小还是勉强吧，只能作为户外live的表演项目……心对杂耍也很有兴趣……但果然会影响到演奏，像人偶剧这样倒可以接受，但人偶剧已经表演过，暂时没有新的剧本和人偶娃娃……而且，还是想尝试新的东西……头很痛。」奥泽美咲苦恼的声音再次传出，弦卷心的心又有被揪住的感觉。

　　「那……不，也许这个方案可以试试看……场地的高度……器材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。而且心会喜欢吧……明天让心决定吧。」

　　一刹那，揪心的感觉全部消失，只剩下满满的期待感，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感觉。

　　「是……有趣吗？好像不是。那是……兴奋？但那比起兴奋，感觉这个感觉……有一点粉红色。」弦卷心用左手和右手的食指按摩太阳穴，思考这是什麽感觉。

　　「只要美咲提起我的名字，我的心就会『扑通扑通』地跳，然后那丝粉红色的感觉就会出现……究竟为什麽呢？」

　　弦卷心尚不知道这种感觉的名字，想破脑袋也想不到，直至听到奥泽美咲轻轻的打呼声，她决定暂时放弃思考。

　　准备梳洗，然后睡觉，精神饱满地迎接明天的惊喜。

 

　　弦卷心急奔回房间，制服还没有脱掉，就急不及待地开启电脑。

　　双手以超越人类的速度飞舞，敲打键盘的声音却彷佛像交响乐般，不损弦卷心的华丽。然而，把隐藏在电脑深处的程式开启。

　　弦卷心听过千百遍的声音再度响起：「呼，这次live也无惊无险地完成，真好。」奥泽美咲笑道。

　　而无论听过多少遍，弦卷心也不会厌倦她的声音。

　　奥泽美咲使用手机和冰川纱夜聊天：「嗯，因为纱夜前辈和燐子前辈的建议，让这次live节省不少功夫，真的很感谢您们。」「……」

　　弦卷心听不到冰川纱夜的语言，但她只知道奥泽美咲的声音很愉快。

　　奥泽美咲与弦卷心聊天时，她总是充满叹息和哀号，不见微笑。

　　「嗯嗯，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同台演出。」「……」

　　弦卷心觉得，她的身体正在被一种情绪填满，一种黑黑的、负面的、不愉快的情绪。如果任由这种情绪滋生或爆发，会发生什麽事情？

　　「如果……美咲会过来吗……」弦卷心心想。

　　「我也很期待，那不打扰前辈们休息了，感谢。」

　　弦卷心觉得，如果任由这种情绪在脑海内、心脏中盘旋，她会坏掉。

　　「噹噹铃铃。」弦卷心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，她望向手机，手机画面显示「奥泽美咲」。

　　弦卷心现在不想听到奥泽美咲的声音，但是她还是关闭电脑的音箱，接听电话。

　　「喂……」「心，还没有睡吧？」「嗯……」奥泽美咲感受到弦卷心有些无精打采，但她只认为弦卷心有点发睏，声音才会有点低落，所以没有多加理会。

　　毕竟，弦卷心与失落，是绝对相反的存在。

「之前，我们约好一起去玩呀。」那些不好的、黑黑的情绪，正在弦卷心体内激烈地涌动……

　　「你这个周末有空吗？」刹那间，身体所有负面的情绪如被冻结一般，不再干扰弦卷心的思绪。

　　「有，有呀！」弦卷心难得地结巴。

　　黑黑的负面的东西开始退去，弦卷心感到体内被另一种完全相反的东西填满。

　　「那先约定星期六，去什麽地方我再想想。」「好呀。」弦卷心爽快地回应。

　　那种东西似曾相识，也是粉红色的、美好的、让人愉快的。

　　「那我有点累了……」

　　「不要挂断，不要挂断，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。」弦卷心坚握电话，想着。

　　「先休息了……」

　　「如果没有你的声音，那些黑黑的东西，好像又会回到我的身体内……」弦卷心的呼吸有点困难，她快忍不住要大吼了！

　　最后，她把左手放在心脏的位置，决定把挽留的说话吞回肚子裡。「这会让美咲感到困扰的。」

　　「明天见。」

　　「明天见……」

　　「但如果明天还能看到你，我想，我还能抑压那些黑黑的东西。」在断线的声音响起后，弦卷心握着手机的手鬆开，「啪。」手机受到地心吸力的引诱，落到地面上。「啪。」然后再翻一圈，才掉到地上。

　　但弦卷家的手机，哪怕在东京晴空塔塔顶抛到地面上，也不会有任何碎裂的痕迹。

　　弦卷心没有理会手机，只是把电脑的音箱重新开启，看看奥泽美咲是不是如她所说般睡觉。

　　「嗯……星期六，要去水族馆吗……但人会很多耶……还是远一点去海边……那要准备泳装吗？」奥泽美咲苦恼地自言自语道。

　　弦卷心感受到奥泽美咲的苦恼，既感到不忍，又感到喜悦。其实，只要和奥泽美咲在一起，不管天涯的海角，或是湖上的小船，弦卷心也只会感到快乐。但奥泽美咲的关怀尤如毒品般，让弦卷心不自觉地上瘾。